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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梁芫这几天都住在半山别墅,守着书房里的保险柜。罗任智悔约了,她怒斥罗任智不讲信用却被嘲笑。

    “讲信用也要分人啊梁总。”

    她明明已经给了录音伪造的证据了,明确告诉罗任智如果想要股权,不和她合作别无他选,但罗任智还是不相信她,甚至笑她不够聪明,摸爬滚打这么久,还不如一个孩子。

    梁芫觉得可笑,不想多言,转头把橄榄枝抛给智轻的另一位董事,好巧不巧,这位董事出越洋差,跟她说一周后再约,仿佛根本不着急。

    用脚指头想都能想明白,罗任智不要的便宜,要么就是不够便宜,要么就是便宜有猫腻。那智轻的人,谁还会上赶着接?

    梁芫本来就急,她暗地里捣鼓的生意,跟博彩业相关,走的是和她一起的律师的账面,开了个空壳公司专用来洗钱,前段时间资金链断了,她牵了一部分到秦氏底下的账务,数量不多,梁芫本来只是想填个窟窿,用秦施留下来的东西能捞一点是一点,毕竟他真的什么都没给她留。而且最初的要求是对公账,罗任智一开始并没有起疑。

    但最关键的是,帮她办事的律师和助理失踪了,在一个月前。梁芫快把鹿南翻遍,就是找不到人。原本,梁芫只是想走得轻松且顺利一些,结果却被突然架到了钢丝索上,她不知道这一系列事情徐历延在当中起了什么作用,又扮演什么角色,但她知道,她的儿子,和她并不站在一起。

    梁芫盯着手里徐历延的证件,想着,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,她也会做出最好的选择的,她费了很多力气走到这里,绝不可能跌落。

    徐历延今天心情很好,罗任智那边突然松了口,离婚的事情进展的速度比他想的要更快。梁芫的事很快就会解决了,在那之后,所有事情就会回到原点。

    除了昨晚和隋桥发生了一点争吵,但在徐历延看来,充其量这只算是拌嘴,隋桥比较笨,他可以容许弟弟的反射弧长一些。

    只不过徐历延的好心情并没有影响到隋桥,隋桥今天依旧不知死活地在睡前问他:

    “哥什么时候走?”

    徐历延不知道隋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,无论他说什么,他给什么,隋桥都只会跟机器人一样重复让他恼火的问题,像是被设定了程序任务,不完成机体就会被烧毁。

    “我说我不会走。”

    隋桥没有反应,只是像前一晚那样,把被子拉过头,拒绝再交流。

    于是徐历延也像前一晚一样,离开了卧室。

    隋桥确认徐历延离开以后,默默从枕头下摸出了手机。

    他觉得再这样下去,总有一天他会被徐历延的“我不会走”打败,然后不顾一切地活在哥哥给予他的温馨美梦里。

    也许现实会让他清醒一点,隋桥这么想着,扯开了团成一团的耳机线,连接上了手机的视频。戴上耳机的隋桥并没有注意到卧室门又被拉开,徐历延悄无声息地站在他床边,等着他从被窝里探出脑袋。

    “在看什么。”

    徐历延冷不丁出声,从隋桥手里抢过手机。

    和耳机线脱离的那一瞬间,巨大的撞击声从手机里传出来,徐历延沉着脸把进度条拉回了原点,把手机的声音调大,开始认真观看隋桥的噩梦。

    他很快认出来这段视频是什么。

    做笔录那天他被告知说路段监控损坏,所以没有视频,也没办法找到肇事者,任谁都能听出是幌子,但他的回答是,哦,好的。

    其实徐历延第一次看这段视频是婚礼当天,罗轻跟他开玩笑说他的车还挺经得起撞。徐历延莫名其妙笑了一声,他没想到第二次看这段视频,是在隋桥的手机里。

    徐历延的食指轻点了两下屏幕,他没有问隋桥,因为是谁给的显而易见。

    他现在的心情反而比回家时更好了,因为徐历延终于明白隋桥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放弃他了,与权力不相及,也与利益不相关,和他猜的一样,因为隋桥爱他。

    原因太过简单,徐历延甚至懊恼他和隋桥浪费了一些本该共享的时间。

    “哥走吧,求你了。”被抢走手机的隋桥口不择言,他比谁都清楚徐历延的性格,确认了终点以后他的哥哥就不会再为任何事动摇。

    隋桥的恐慌在徐历延吻在他嘴唇的这一刻到达顶峰,他猛地推开徐历延,面色发白地跪在床边。

    “哥走吧,好吗?小桥求你了,求求你……”

    隋桥的眼睛里全是红色,他不受控制地开始想以后,出小区右拐有一个路口,直行的话要经过三个路口,要继续开两个红绿灯,才能到恪英,如果要去接他下班,还要开很长一段路。

    会在哪个路口出事?

    再撞一次万一什么都听不到呢?

    恪英的工作怎么办?

    隋桥的泪水掉在床单上,氤开一片水渍。

    “我想你的话,我就去看你好吗?我可以去看你……”隋桥低着头去牵徐历延的手,慌张地说违心的谎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