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星一行匆匆地返回内城，以防万一他们提前去了姜兴祖在外面租下了的院子，果然他就在那里，而六扇门的人已经提前到场。一个精神不振的老人正穿着衙门的灰色布袍悠闲地坐在那里，手中提着酒壶，好似正等着他们到来一样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？”杨一鸣厉声问道。

    那人闻声抬头，笑着向他们敞开怀抱。茫然的众人中，只有王是缓步向前，嫌弃地将他的胳膊掰下去，然后不冷不热地说道：“你怎么还没死？”

    “哈！”酒鬼一惊一乍的，“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。”

    “说真的，老邓。你怎么还没退？”

    “退？退什么退？我若是退了，衙门恐怕连半俸都不肯给我，不如就这么跟他们耗着，卯时进，卯时出，就说办案去，谁也找不到我。然后我就到逍遥坊那边看场子，哎呦，钱多得都花不完。”

    “逍遥坊？你怎么还和姓袁的牵扯到一起了？”

    “留都四富，只要想挣钱，谁能绕开他们呢？”老邓拍了拍王是的胸口，“倒是你，这些年怎么还在干这等苦差事？要不，让我给你介绍一些别的活儿？逍遥坊里小偷小摸的不少，你可以协助我追赃。”

    “省省心吧，我干什么和你没有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？”老邓伸出半边身子，“你们几个肯定不知道吧，这位爷当年在我们六扇门也是鼎鼎有名的。”

    “王伯是六扇门的人？”吉星问道。

    “没错，当年老王也是门内一等一的好手，别人破不了的案子，最终都会到他的手上。那些年轻一辈儿可能不知道，但只要稍有资历的人谁不知道这位爷的威名呢？当年能和他一起办案，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。只可惜，那年六扇门选举新一届的四大名捕，他的徒弟......”

    “够了。”已经走到里面的王是回过来喊着，“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？嫌犯怎么都被你打晕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自然是来抓这小子的，谁知道他脾气不小本事不大，想跟我动手，我就揍了他一顿。不过你放心，顶多断几根肋骨，死不了的。”浑身酒气的老邓说完又补上了一句，“是不是没死？”

    “这案子你们六扇门要接手吗？”

    “要接手会派我来吗？”老邓倒是颇有自知之明，“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吗？大理寺和督察院都忙着申报账簿核销流水，哪有功夫管这些琐事。刑部考虑到这起案件最初都是你们再办，就不准备另起炉灶了。而且，天山帮名义上也是江湖帮派，理当由你们接手。只是事关重大，六扇门决定由我作为代表，协助你们办案。”

    张重金算是听明白了，“等破了案，还要算你一份功劳。”

    “这位小兄弟就挺懂事的，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啊。”

    除夕窗的院子里，拎着扫帚的吉星在和杨一鸣吵架。

    “谁冬天扫地会往地上倒水呢？”

    “你看看你前面扫的，又是一层土，不给你洒点水，灰都要飞屋里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