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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月初十,镇剑楼提前发薪。

    领取俸禄的工作一般都是由窗主委派一个信得过的风头前去领取,但比不上其他四窗十分之一的除夕窗只能由岳梦野他自己去领。爱干净的岳梦野就是领银子,都嫌脏,还要隔着手帕将碎银子清点,通通扫入包裹。

    普通的尘客每月的俸禄也就是三两银子,逢年过节能多上几钱。当上风头,俸禄就能提到四两银子以上,不同的工作也有不同的俸禄。每月三四两银子的收入已经算是不少,县官典史每年账面上的收益也不过是四十两,当然这些当官的也不指着一年一发的俸禄活着。镇剑楼的窗主和地方官员一样,俸禄也是一年一结,至于能拿多少,全靠成绩。岳梦野是刚当上的窗主,年俸自然是没有的,倒是发过一笔不小的新官例钱,他都让妻子宁棋带走了。

    除夕窗的几个人接过俸禄不甚欢喜,只有吉星数完钱,拍了拍桌子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才二两银子?”

    岳梦野早就准备好了答复,“爬镇剑楼踩碎的瓦,自然要从你那里扣。”

    吉星理直气壮地伸手指,“那他呢?”

    “他?”岳梦野看向吉星所指的张重金,“他从来也不要俸禄啊。”

    “啊?你白干活啊。”

    张重金啪的一声将眼前的新书合上,颇为得意地说道:“我又不缺钱。”

    若不是那个贱兮兮的表情有一张犀颅玉颊的脸,讨厌倨傲之人的吉星早就一拳打上去了。

    吉星握着仅有的二两银钱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岳梦野克扣了,不过也罢,他也不愿和岳梦野置气,他只想着尽快破案,然后趁早离开这个堂高级远的镇剑楼。

    这些天里,除夕窗对于恶犬案有了一定的侦查进展。他们先是确认了凶手年岁不小,若非如此,想要到处行凶杀人,亲自动手要比驾驭獒犬更为方便。他们接着打听了关于死者马三的生平,推测凶手和马三应该在那里见过面。他们最后通知了城内各处的屠户,凡是大量采购肉类的陌生人一定要多加注意,根据记载想要养一只獒犬每天至少会消耗几斤肉。

    拿到了薪水,除夕窗也就闲了下来。

    难得无事的杨一鸣在空旷的院子里练起静雪剑法。剑尖挑破泥土,剑身吐露寒光,剑柄带动衣袖。那柄剑如三尺白练在风中飞舞跳跃,持剑之人容颜静如青松。在一旁观看的张重金从她的身上能感受到一种死寂的气息,仿佛驱使她出招的是一股无边无际的恨意。静雪剑法因她的所思所想而变得肃杀,她站在那里像是被冻僵的尸体。

    张重金走上前去,“不要练了,你的伤还没好。”

    剑锋点地,杨一鸣气息流转,以剑撑地翻了一个跟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