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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中午吃过午饭后,我被朱苏琪拉去了笃学楼一楼的大厅处,她在电话机旁搅着电话线,表情甜蜜的和男朋友煲电话粥。

    我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。

    太阳升到一定的高度,倾泻出炽热且耀眼的白光,楼外的半边天地,静静地隐于香樟那墨绿色的阴影之中,犹如一方隔世净土,安详而宁静。

    学校的草丛里钻出一只浑身沾满泥巴的大橘猫,我瞧见它在草丛的阴影下躺下,舒服的露出肚皮,只有这一块的毛发是最素净的。看来是找到舒服的地方了呢。

    看着它柔软的毛发,我心里发痒忍不住走过去。顶着炽热的烈光,我蹲下试探的伸出手,见它不反抗才放心下手顺它的毛,大橘猫舒服的发出“咕咕咕”声。

    大橘猫起身走过来,试着用脑袋蹭我的手心,我顺着摸摸,转而它又钻进草丛里,我紧跟在后,跟着跟着,来到一个角落里,大橘猫一跃,跳上了墙头。

    我刚想叫它下来,不远处的地方传来男女的说话声,我吓得躲在了树的后面,悄悄露出一只眼睛去看,男生双手插着口袋,露出的侧脸看着有几分姿色,女生表情有些愤懑和悲戚。

    我收回视线,将耳朵紧贴树干,聆听那些声响。女生轻声细语,宛如林间微风,搅动着寂静的午后时光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要这样?”

    听样子是遇到渣男了。

    “我怎样?”渣男说话了,仔细一听,声音有些熟悉。

    “你明明说,你不会这样的。”她泪眼朦胧地望着对方,内心的失望与悲伤如同倾盆大雨,无法抑制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渣男瓮声应一字。

    女生被他这出奇的冷漠气跑了,我也跟着要起身走开,却被一个人拽住了校服的衣领,语气依旧是那般桀骜不驯:“好听吗?”

    我的后背开始冒出虚虚的冷汗,装傻是最好的办法:“什…什么?”

    “哦,在装傻?”

    他的话音刚落,教导主任的呵斥声如晨钟响起,惊破了午日的宁静:“那边那两个同学,你们在干嘛呢!”

    我慌忙回首,只见主任目光如炬,犹如捉拿逃犯的猎人。

    我还未来及得开口,就被教导主任跟领小鸡仔似的带回了政教处。

    进了政教处,我才看清了渣男的面容,就是先前下公交车与之碰撞的奇怪男生。

    我忍不住扶额,教导主任的眼神就跟隼一样,精准的铺抓到了我抬起手,以为我也知道羞愧,言语更加犀利:“你也知道害羞,刚刚你们躲在哪里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呢!”

    我坚定的反驳:“老师,我都不认识他。”

    教导主任听了,又继续说:“老师都是过来人,见过很多了,被抓到了都说不认识。”

    我欲哭无泪地向他投向求助的目光,那人倒是淡然,浅笑的看着我,示意他也没有办法。

    “校纪校规这里明晃晃的写着禁止早恋,你们还那么肆意妄为,特别是你,崔亦柯,你身为学生会会长,理应深知肩上担子的份量,却带头逾越雷池,实在令人痛心。今个下午请你们的家长来一趟,你们再给我写一千字检讨。”教导主任喝了一口水,激情澎湃地泄出心中的怒火与处决。

    教导主任见到我们低头一愣一愣的,又重复问一遍:“听到了没有?”

    我小声的狡辩:“我又没有,我才不要写…”

    教导主任听到我嘘嘘的声音,问:“什么?”

    我一下子虚了,立马连声应道:“听到了听到了。”

    走出政教处的门口,我的脚步开始变得虚浮,走起来像踩在棉花里一样,这个无妄之灾,我在心里不止叹了千万遍的气,又赌气的斜眼去瞪身边的作俑者,质问他:“你为什么不解释?”

    崔亦柯嘴角轻扯:“你都听到了,无论我说什么,他都会认为我们在早恋。他听不进去,解释了也是白解释。”

    我翻了个白眼:“果然是个渣男。”

    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我和崔亦柯身上,形成了斑驳的光影,仿佛是岁月在我和他身上留下的印记。

    崔亦柯听到这话并未有多大的反应,嗤笑,长腿一迈先我一步离去了。

    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,这趟乌龙废了不少时间,这个奇怪的家伙还不出口辩解,一边暗暗吐槽一边小跑回了教学楼。

    朱苏琪挂回电话听筒,转身看到了我,我哈哈二声,说:“你打完了?”

    朱苏琪轻蹙眉,眼睛探望我几秒:“嗯,怎么了,你表情有点怪怪的哦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我凑近她身边,拉着她的手。

    “时间快到了,我们回教室。”我伸手露出手表里的钟表给她看。

    我把朱苏琪拉回了教室,坐在座位上假装拿这笔对着卷子划拉几下,又趁机弯下腰悄摸摸从后门逃了出去。

    我站在电话机前,摁下了妈妈的号码,把听筒放在耳边,嘟嘟嘟的长音在响,有几十秒,这通电话才被接通,妈妈在那边不耐烦的声音传来:“哪位?”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我心里的气势在听到不耐烦的语气又弱了几分,虚晃晃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哦,茜茜,什么事?”电话那边的搓麻将的背景声虚虚夹在妈妈说话的声音里。

    “老师说要请您来学校一躺。”我说。